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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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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顯示未來將近一個星期左右都是下雨天。

半夜突然下暴雨,早晨天色微微亮的時候雨慢慢停了。到下午和傍晚這個交接點左右又會開始下雨,晚上八九點左右雨會變小些。

陰晴不定的下雨天總是掐不準時間準時下雨。

時漾不喜歡下雨天,雨聲會讓她心理很煩躁。

一般情況下不去胡思亂想,也就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下雨天。可真要是閑下來,腦海裏總是回想起過往的事情,一回想起來,她心中的恨意就會翻倍。

報仇雪恨的決心,幾乎是彌漫了最後一絲理智。

總而言之,人還是不能太閑了。

賀舟槐不放心時漾獨自一人在家,索性把人也帶去公司了,沒有讓她又辦小助理做一些雜碎的事情,而是讓她在休息室裏休息。

時漾一臉無奈地看著賀舟槐去拿藥包,“都出門了還喝這個藥啊?”

賀舟槐頷首點頭,“喝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

時漾故作鎮定的樣子,實則默默偏過頭去擺出嫌棄的表情。她最討厭喝中藥了,一股嗆嗆的味道,喝了之後還會有點反胃想吐。

“走了。”賀舟槐把時漾帶出門了。

時漾素來乖巧,偶爾來了興致會有點胡鬧,其他時候都還是讓人蠻放心的。

時漾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覆的原因,一到公司幾乎就是窩在休息室裏睡覺。

兔子不需要冬眠,但是這不能否認時漾愛睡覺這個事實。

賀舟槐在公司裏要忙工作,不能一直看守著時漾,只有休息的時候找她說說話。

時漾懨懨欲睡,被褥將身體裹緊,她嗓音有些沙啞,“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回家啊?”

“還有幾個小時。”賀舟槐將午飯放在桌上拆開包裝,“買了你喜歡吃的沙拉,還有水果蛋糕,先吃一點。”

這些都是時漾平時最喜歡吃的,奈何時漾現在沒什麽胃口。

“我不想吃。”時漾悶悶地耷拉著腦袋,哪裏有點像剛出門時生龍活虎的樣子。

賀舟槐坐在床邊,攬著時漾的肩膀摘下她頭頂上的被褥布料,避免她捂得太嚴實了透不過氣。

賀舟槐不解地問,“怎麽了?”

時漾微微擡起臉來,“沒怎麽了,就是不想吃。”

賀舟槐疑惑,以為時漾又是莫名其妙鬧脾氣,但總歸事出有因。很快,賀舟槐就註意到時漾體溫有些不對勁,他用手掌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又碰了下臉頰,燙得出奇。

“走,我帶你去醫院。”賀舟槐把時漾身上的被褥全部扯了,攔腰要將人抱起來。

時漾拒絕了,“不想去醫院,吃藥就可以了。”

賀舟槐頓了下,“害怕打針?”

時漾不是怕,只是不想挪窩,來回跑太麻煩,而且外頭也冷。

時漾撿起被褥蓋在身上,這次只露出一張掛著幾分憔悴的臉。

賀舟槐拿時漾沒辦法,“乖乖坐著等我,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時漾應了聲,懶洋洋地倒在床上不說話。

辦公室裏備有藥品,賀舟槐拿了體溫針和退燒藥,又去接了杯溫水,“兔子,先起來測體溫。”

剛躺下不久的時漾被迫坐起身,任由賀舟槐擺弄著測體溫。

五分鐘,賀舟槐取出體溫針看了下,果真,時漾在發低燒。

賀舟槐將退燒藥放在掌心裏遞給時漾,時漾看見一顆顆的藥,她下意識說了句,“長得好像糖果。”

賀舟槐低聲道:“是有點像,放嘴裏,然後兌水喝下去。”

時漾沒有過多猶豫,乖乖地取出藥粒放嘴裏,就著溫水吞下去。

剛咽下去就卡在喉嚨裏,喝了小半杯水才咽下去。

時漾將水杯放在桌上,臉色苦巴巴地看著賀舟槐,“好難咽。”

“搗碎了會比較苦。”賀舟槐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撕開遞到時漾唇邊,她張嘴後,賀舟槐將糖球放進她嘴裏。

這個不是水果味的糖,而是奶糖,口感有點像入口即化,很容易激起唾液分泌,很快速地引發甜度在口腔裏蔓延。

“吃完糖後就躺下休息,等會兒餓了給我發消息。”

賀舟槐顧慮時漾睡過頭忘記了,索性打開平板給她連接視頻放在桌上,鏡頭正對著她,“監督你。”

時漾輕輕地哼了聲,“誰監督誰還不一定呢!”

賀舟槐撫摸了下時漾的頭,“我隔半個小時過來給你量體溫。”

“噢。”半個小時後時漾都睡著了。

“乖一點,有什麽事情喊我,上次的意外不要再發生了。”賀舟槐心有餘悸,把時漾單獨一個人放著,總擔心她魯莽行事。

時漾不解,“上次什麽意外?”

賀舟槐直白道:“招呼都不打就去跟別人打架。”然後,吊著一口氣回來找他。

時漾歪著腦袋,呆呆地,“那我跟你說,我就可以去找他打架了?”

“不準打架。”賀舟槐又附加了句,“別讓自己受傷。”

時漾默不作聲,她個人是無所謂的,但是賀舟槐會擔心。

“聽見沒?”賀舟槐問。

時漾扯了下耳朵,“聽見了。”

她稍微控制下自己還不行嗎!

“好,吃完糖再躺下休息。”賀舟槐將口袋裏剩下的兩顆糖放桌上,“不要切斷視頻。”

時漾把糖揣進被窩裏,“知道了。”

賀舟槐出去忙工作了,手機就明晃晃地擺在辦公桌上正對著他,視頻裏食堂縮成一團含著糖果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顆糖吃完,時漾自己摸了下額頭,覺得沒什麽問題,喝了口水就繼續躺下睡覺。

又開始犯懶了。

賀舟槐開了眼時間,低頭忙工作,前面再投入,到時間也要進去給時漾量體溫。

時漾是突然發燒的,出門前還是沒問題的。吃過退燒藥後,時漾體溫降下去也快,中途醒了吃了半塊蛋糕玩了會兒游戲,捧著平板繼續看動物世界。

看電視的時候視頻是要切斷的,賀舟槐拿了另一個手機連視頻對著時漾,該監督的時間還是要監督的。

時漾眼瞅著快到下班的時間點了,“都快下班了還要監督我嗎?”

“對。”賀舟槐告訴時漾一個不幸的事實,“今晚加班。”

時漾一聽,天都塌了。

“你加班又不是我加班,我先回去不可以嗎?”時漾不想待在公司,畢竟是辦公的地方,她閑散的狀態與這裏格格不入。

賀舟槐捏住時漾後頸,“你跟我一起。”

時漾有些不樂意,“我又不是不會開車。”

聞言,賀舟槐不禁想到時漾那天晚上穿著小吊帶開著輛紅色跑車咻地一下沖到他面前,不可否認那樣子的她身上真的有一種難以忽視的魅力,但是安全至上。

“無證駕駛,這是不允許的。”賀舟槐提醒她。

時漾自然是知道開車要駕駛證,她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賀舟槐,不過是開個車而已,很快就到家了,又不會出什麽意外,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賀舟槐繼續忙手頭裏剩下的工作,“乖乖等我下班”

時漾不作聲,默默地轉過頭去不看賀舟槐的臉色。

賀舟槐今晚忙得比較晚,整座大廈依舊亮著燈光,晚上八點,賀舟槐帶著時漾一塊下樓。

時漾哼哼唧唧地,跟還是兔子的時候嘴邊發出怪異的聲音,聽慣了就發現她心有不滿的時候才會這樣。

賀舟槐攬著女孩的纖纖細腰,“今晚在外面吃?”

時漾面無表情地,“沒胃口。”

有胃口的時候她比誰都積極。

賀舟槐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些什麽,手機鈴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舉動,時漾擡眼瞅了下他,雙手抱臂有點小拽。

賀舟槐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是顧女士。

時漾也看見了,響鈴這麽久賀舟槐還沒有接電話,她連忙催促,“你接啊!”

賀舟槐摁了接聽。

顧女士歡愉的嬉笑聲從電話裏頭緩緩傳出來。

“阿槐啊,我今晚機票,回來得比較晚今晚就不打擾你了,明天我去把兔子接回來。”

此時的顧女士彎下身子鉆進後座,女婿在前面開車,兩個女兒難得團聚,索性就一塊坐在後邊了。

顧女士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也不知道是喝到熟悉的茶的品種還是為了迎接兔子,眉梢的笑意甚濃。

“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兔子了,沒給你添麻煩吧?”不等賀舟槐開口,顧女士又繼續說道:“過幾天來家裏聚聚,剛好我這個小女兒這次也跟著一起回來,到時候你倆見面好好聊一聊,她總跟我念叨你。”

賀舟槐瞥了眼一旁的時漾,她情緒沒有那麽激動,反而是有點惆悵。

賀舟槐低聲說道:“單獨見面就不必了,我有未婚妻了。”

時漾無動於衷。

顧女士震驚,“我怎麽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結婚的時候請你們喝喜酒。”賀舟槐掛斷了電話。

時漾瞪了眼賀舟槐,“你怎麽還先掛了?”

賀舟槐說:“沒必要說一些沒用的話。”

時漾垂下眼,看起來很不開心。

兩人一起走出電梯,賀舟槐察覺到她情緒,低聲問,“可以回到顧女士身邊了,不滿意?”

時漾抿了抿唇,“沒有,挺好的。”

江遙早早把車停在公司樓下等著了,時漾拉開車門坐在後座,縮在角落不說話。

兩人一路無言。

顧女士回來了,鄭女士也打電話來催他。

“早點把兔子還給人家,每次我去你那都能聞到一股味,臭死了。”

自尊心受挫的時漾默默地變回兔子,躺在久違的兔窩裏等著天亮。

天亮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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